骑枪化作一道光略过身着黑色甲胄的骑士,血液追随着骑枪如飞舞的蝴蝶一般溅出来,迪伦的金发随着马儿的腾跃自头盔的缝隙里飘出,在正午的阳光下如同是一道金色的浪花。随着马儿前蹄落地,空中纷飞的敌人的鲜血一下子溅到迪伦暗银色的甲胄之上。面前又一个黑甲骑士从马上无力的跌落。可紧接着一道银光在黑骑士倒下马的一瞬间擦过他的身体向着迪伦而来,迪伦如舞蹈一般优雅的向后弯腰,尖锐的骑枪擦过他的胸甲刺了个空,没等敌人收回枪,迪伦一只手牢牢的攥着缰绳另一只拿着骑枪的手在他收腰起身的瞬间刺向了敌人的头颅,又是金发飘动,鲜血纷飞。而迪伦则并未呆在原地给更多敌人袭击的机会,在击倒第二名骑士的同时他便策动缰绳令马儿再度奔跑,随着他的金发在这战场上飘扬,黑甲骑士一个又一个在飞溅的血花中从马上倒下。
一名黑甲骑士抬起了带血的骑士枪,小腿狠狠的踢中坐下马儿的肚子,棕红色的战马一声嘶吼抬起双蹄开始向前气势汹涌地加速奔跑。可突然,艳阳下的战场上凭空出现一道巨大的阴影,仿佛大地凭空生出的一座小山。黑甲骑士一下子呆住,他拿着骑枪的手开始颤抖,一个巨大的身影在此时跳到他的面前。“愿你得到救赎。”一瞬间,黑甲骑士感到强烈的无力感,然后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发现自己胸口巨大的空洞,再次抬起头来,黑影已经消失,眼前是无限美好的阳光下的草地,他闻到泥土与青草的香气,于是就这样他深吸了一口气,永远的阖上双眼。
骑枪狠狠的**敌人胸口的同时又一名敌人冲向我,我放开骑枪反手抽出腰际的剑,一闪身,剑顺着枪势划过他的喉咙,阳光下血滚滚涌出。我收剑,拔出插在敌人胸口的骑枪。一踩马镫,跟了我多年的马儿默契的再度跑动。“不太对劲。”又一枪挑翻敌人的我心里忽然想到。“为什么联合军还没有赶来支援。”我一低身子,敌人的骑枪擦过我的头盔,我索性顺势把骑枪插到地上,再度拔剑,铁剑在敌人的脖子前划过一道弧线,血亦随着剑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半圆。接着我一弯腰,左手拔出枪,架在侧身,一个企图偷袭我的骑士猛地穿过我的骑枪,他的马在骑枪的冲击力下慢下来,而在他靠近时我看到他头盔之下的嘴角正慢慢渗出鲜血,我又一踩马镫,马儿转身,我借着它的力量拔出骑枪。可立马又一个黑骑士向我奔来,我连忙拉动缰绳,马儿前蹄一弯我贴着马身送出剑去,于是又一颗陌生的人头随着头盔掉下来,我直起身子紧拉缰绳令马儿站起。环视四周,仍然是不断冲来的骑士。“这群人,怎么杀不完啊。”我在心里暗暗的抱怨了一句。
白须老头弓着腰,双腿紧贴马腹,冲向不远处的黑甲骑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面的敌人开始嘶吼,也策马向老人冲去。两匹战马在半空中跃起,两支暗银色的骑士枪在阳光下散发出金属特有的光泽,而其中一支的枪尖在下一个瞬间便沾上一丝血。老人转过马身,再度架起枪,指向另一个敌人,而之前的敌人此时已无力的从马上掉到被无数战马践踏的不成样子的草地上。这是第几个了,老人的呼吸急促起来,虽说他早已年过半百但还没怎么开始就累成这个样子他还是头一次。这么多人,他们这时候了还不来,他们到底准备怎么打这一场仗!想到这里老团长突然感到一阵来自身后的恶意。一个瞬间,团长的手轻轻一抬,面前的敌人便被挑下马背。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敌人的团长再度抬起头,快速的锁定下一个敌人。可是当他锚定下一个目标的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大力蒙多目光呆滞的靠在马脖子上,胸口的血一股一股的渗到了马的鬃毛里。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无论是那个平常最爱和自己比力气的蒙多也好,还是每日不忘为所有祈祷的提尼尔也好,只要身处战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在自己面前死去。该走了,老东西,能杀一个是一个,每一个孩子的命我要你们百倍千倍的还回来。就这样,老人老马再次向前冲去。
“在你还没有遇见你要信仰的东西的时候,你姑且就信仰着老东西我的德尔骑士团吧,老东西可不想看着好友的孩子死在老东西我的前面。”在不知道第几次战斗结束的时候,我蓦的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团长对我说的这句话。团长说信仰这东西不是“找到”的,又说在我“遇到”之前,如今想来他所说的信仰就和主人一天喝多了和我谈起的爱情差不多,都是可以遇见而不能找到的,用酒馆里吟游诗人精简而优雅的方式说便是“可遇之不可求之。”
那么,爱情能不能算作一种信仰呢?想到这里,我不禁默默地笑出来,因为我又想起那位小小姐。每次想起她,我都会笑。
那时我还是团里人口中“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而埃尔尼亚帝国和兰德王国的战争还未打响。当时的德尔骑士团被当做佣兵团受外交官芬奇公爵的雇佣,跟随他在兰德公国公馆旁驻扎了下来。用蒙多的话来说这是一个“躺着都能拿钱的活儿。”
于是一个团里几乎所有人都跑出去摸鱼的午后,我一个人骑着我的小马驹执行着巡逻任务。本来应该与我一同巡逻的迪伦在两天前就不见了踪影,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正身着一身华服与某个公馆的小姐调着情。于是我就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在午后阳光的轻抚下绕着公馆,一边看着被绿林环绕的公馆周围那安静而祥和的美好景色,一边轻轻摇晃缰绳让马儿慢慢的前进。
“喂,那个小骑士!对!就是你,马上停下来……”一位穿着黑色裙子撑着白色小伞的小女孩出现在我的面前。在我当侍童的时候主人有教过我些许所谓的贵族礼仪,一般来说遇到这样装束的女人我应该称其为小姐才对,但我面前的那位,却远远到不了能被称之为女人的程度,最多比我大一点,说不准还不比我大,而我正思索着该如何称呼时,她似是不满地一只手叉起了腰又开口了:“喂,那位小骑士,你是聋子么?”
小骑士这个称呼叫我灵机一动。
于是我终于开口应到:“有什么事吗?小小姐。”
那便是我与小小姐的相遇,也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受到所谓的爱情。
虽然我迄今为止的人生并没有真的和几个女人相处过,但我仍然坚信小小姐应该是我平生能够见到的最聪明的女孩。在我们驻扎的最后一天,我偷偷的从团里溜了出去,同小小姐在我们当初相遇的地方相见。我俩都知道正经贵族出生的小小姐和没名没分的小骑士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但在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相处的时光里,我们仍然决定要过的如同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日子一样,就仿佛我们明天还能够再见……
“哎,小骑士,你最终还是会离开我的吧。”
“怎么会呢小小姐,我要作为你专属的骑士一生一世护着你。”
我仿佛感到骑在小马驹脖子上的她轻轻的颤了一下,我以为她哭了,可不料她却用胳膊肘狠狠的捅了我一下。
“小骑士,你真不会撒谎。这不就是前几天你同我讲的那个迪伦说过的话吗?”她转过身侧坐在马脖子上笑嘻嘻看着我。“你这样笑起来一点也不可爱。”我看着阳光下她的笑颜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可她却忽然抱住我,而我则下意识的握紧了缰绳。
“呐,小骑士。我呢,只要你现在这个时候,一心一意守着我,要是突然蹦出来什么刺客怪物你会拼了命的保护我,就足够了。”“我……”没等我说完,抱着我的便手松开了,她直直抬头的看向话到嘴边的我,又噗嗤一笑,大大咧咧的用手拍了拍我的头。
“你走开之后,大概还会去找别的女人吧,那些大胸又妩媚的女人。”她一偏头,仍然带着笑意,仍然盯着我的双眼说道。
“你还不是会嫁给,金发小少爷之类的……”我在笑么?我不知道,但是回想起来,那时的我应该也是带着笑的。
“嘿,小骑士!要不我们打个赌吧。” 她的眼里突然闪出一道光芒,又用手肘捅了我一下。
“好啊,小小姐。”
“我呢就永远不会嫁给什么金发的小少爷,你也就不许去找那些大胸又妩媚的女人。”
“那小小姐是要当修女,我就去做圣教骑士?”
“我才不是要去做什么修女呢!小骑士,接下来的话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我们再次相见时你准守了约定,那我就要嫁给你,你想不行都不行!”
“那要是我没有去找别的女人,但是你却找了别的男孩子呢?”
“那就只能怪你自己傻喽。”正当我想抱怨不公平的时候她却伸出手捏住了我的鼻子。
“别破坏了气氛。”她最后对我露出了那可爱极了的调皮笑容。说完她放开捏住我鼻子的手,然后一下子吻住我的唇。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回忆里有时候我觉得那一吻很短,短的如同一个似乎根本不存在的梦幻,有时我又觉得那一吻很长,有我的一生那么长。
“小骑士……这是我的初吻哦,我俩约定好了哦。”我仍记得小小姐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从她说每一个词每一个字的表情到那时空气里淡淡的香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么多年过去了,从侍童到侍从,再到“小骑士”、“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最后直到我早已不能再以那些称号称呼的如今,为了那个我作为“小骑士”时定下的约定,为了那个我连名字都忘却了的“小小姐”,我竟真的一次也没有找过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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